2008, 9-11 , 星期四

文章分類:舊文章

(這是我替工研院翻譯的一本書所寫的前言,妙的是這本書並不公開發行……所以你想買也買不到)

裡面我還安插了以前翻譯的一本科幻小說的篇章,所以篇幅相當的長….^_^

在我最喜歡的科幻小說《基地》中,其核心思想是一個被稱為心理史學,足以預測未來的學術理論。由於銀河帝國即將瓦解,而根據預測,人類將會因此而承受三萬年的黑暗時代,因此主角組成了一個團隊,試圖運用這個團隊的知識和能力來減少人類將會承受到的磨難。

我原本在翻譯了魔戒之後,下一個想要翻譯的就是艾西莫夫(Isaac Asimov)的基地系列(Foundation)。因為這系列的作品在許多方面啟發了我成立基金會,以及後續一連串的人生規劃。

不過因為那時我已經開始了開放式課程計畫,兩相權衡之下,最後我捨棄了文學上的《基地》,開始了現實世界中的基地計畫,希望終有一天可以替華文世界建立一個夠大的知識庫……

下面是我當年已經翻譯的一個章節。留在這裡,就當作對於我青春的一個記錄吧!

也許將來有一天,我能夠翻譯完這套作品也說不定。

這場審判(加爾認為這應該是場審判,只是整個進行的過程和他所知道的法律流程和交叉質詢相差非常多)並沒有持續很久。這場審判到第三天的時候,加爾的記憶已經難以追溯第一天的經過。

他自己幾乎可說是毫髮無傷。強大的火力幾乎都是瞄準著謝頓博士而來。不過,哈理‧謝頓只是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似乎一點都不受到影響。對加爾來說,他是這整個崩潰世界中唯一的穩定的地方。

聽眾非常稀少,因為他們都是從帝國的公爵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參與者。媒體和公眾更是被徹底蒙在鼓裡,外人可能根本不知道正在進行一場對謝頓的審判。這裡的氣氛對於辯方可說是劍拔弩張,充滿了敵意。

審判席上坐著五位公安局的成員。他們穿著金紅相間的制服,以及非常伏貼的塑膠兜帽,象徵他們具有審判的權力與地位。公共安全局的局長陳林基坐在正中間。加爾之前從來沒看過這麼位高權重的貴族,不禁露出敬畏的神情。在整場審判的過程中,陳局長不發一語。他讓人清楚的感覺到多言是對他地位的一種降格。

公安局的控方律師隨著質詢的進行,小心的看著手中的筆記,謝頓則是仍然在質詢台上。

問:謝頓博士,請教您一下,你所帶領的計畫有多少人參與?
答:五十名數學家。

問:包括加爾‧多尼克博士嗎?
答:多尼克博士是第五十一位。

問:喔,那麼我們有五十一位囉?請仔細思索一下,謝頓博士。或許有五十二或是五十三位?甚至還有更多?
答:多尼克博士尚未正式加入我的機構。當他加入的時候,我們的成員會變成五十一位。現在,就像我之前所說的一樣,是五十位。

問:不是一萬人?
答:數學家嗎?不是。

問:我說的不是數學家。所有領域的參與者是否有十萬人?
答:如果計算所有領域的參與者,你所說的數據可能是正確的。

問:可能是?我的數據就是正確的!參與你計畫的人數是九萬八千五百七十二人。
答:我想你應該把婦孺也都算進去了吧。

問:(提高音量)我的重點是在於有九萬八千五百七十二人參與這個計畫!沒必要吹毛求疵。
答:我同意這個數字。

問:(再看看他的筆記)那麼,我們就先不爭論這個議題,來看看我們之前已經深入討論過的另一個議題吧。謝頓博士,你願意重複你對於傳特未來的看法嗎?
答:我已經說過,在此我再重複一次:傳特在未來的三個世紀內將會化為廢墟。

問:你不認為自己的說法是叛國的行為嗎?
答:不,科學的真理是超越忠誠的事實。

問:你確定你的看法代表了科學的真理?
答:是的。

問:以什麼為基礎?
答:以心理史學的數學推導為基礎。

問:你能夠證明這個數學推導是正確的嗎?
答:恐怕只有數學家才會瞭解。

問:(帶著微笑)那麼,你聲稱你所說的事實複雜到一般人無法瞭解。但是,我心目中的事實應該是更清楚的,不那麼神秘的,更開放的。
答:對許多心靈來說,這門學問是很開放的。我們將能量轉換的物理學稱之為熱力學,這門學問從神話時代直到今天都是清楚的真理;但在場的諸位中也許有些人沒辦法設計出引擎來。即使他們有多聰明都是一樣。我很懷疑博學多聞的公安局成員—

就在這個時候,台上其中一名公安局高層彎身朝向控方律師。外人聽不清楚他的話語,但可以感受到那話聲相當不客氣。控方律師脹紅了臉,打斷了謝頓。

問:謝頓博士,我們並不是來這邊聽你演講。假設你已經說出了重點。我認為,你對於災難的預測目的是為了一己之私,摧毀公眾對於帝國政府的信任!
答:並不是如此。

問:我認為你會聲稱在這所謂的傳特化為廢墟的時間之後,星球上會充滿了各種的動盪不安。
答:你說的沒錯。

問:而你準備只靠著這個預測,希望讓傳特度過這危機,因此你才會準備了十萬人的部隊。
答:首先,你的第一個假設是錯誤的。而且,即使它是對的,你如果調查的夠仔細,就會發現我的工作人員中僅有一萬人屬於服役年齡,而這些人都沒有受過武器的訓練。

問:你是替其他人在安排這些事情嗎?
答:律師先生,我並沒有獲得任何人的資助。

問:你是完全中立的嗎?你僅為科學服務?
答:是的。

問:讓我們來看看你是如何獻身服務的。謝頓博士,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嗎?
答:當然可以。這個法庭或許在未來幾小時內會爆炸,或許不會。如果它爆炸了,未來毫無疑問的會產生些微的變化。

問:謝頓博士,你又偏離主題了。我問的是,人類的宏觀歷史大勢能夠被改變嗎?
答:可以。

問:很輕易的嗎?
答:不,極為困難的。

問:為什麼?
答:單一星球人類的心理史學趨勢擁有極大的慣性。要改變這趨勢必須要用相同慣性的力量來相抗衡。如果不是用同樣的人數來對抗,就是必須要以相對少數的人以極長的時間來改變。你明白這推論嗎?

問:我想我瞭解。如果有極端眾多的人類決定採取行動,傳特可能就不會被毀滅。
答:你說的沒錯。

問:就像以十萬人的力量嗎?
答:不,律師先生,這太少了。

問:你確定嗎?
答:考慮到傳特擁有超過四百億的人口,再考慮到這股邁向滅亡的趨勢並不僅屬於傳特,而是整個帝國的走向,而整個帝國擁有超過一萬億以上的人類成員。

問:我明白了。那麼,或許這十萬人和他們的子孫努力三百年就可以改變這個趨勢。
答:恐怕不行。三百年太短了。

問:啊!既然這樣,謝頓博士,我們僅能夠從您之前的聲明來做推論了。你集合了十萬名的人類參與你的計畫。這些人不足以在三百年內改變傳特毀滅的命運。換句話說,不管他們怎麼做,都無法阻止傳特被毀滅。
答:很不幸的,你說的沒錯。

問:換句話說,你的十萬人並不準備執行任何違法的計畫。
答:完全正確。

問:(心滿意足的緩緩說)既然這樣,謝頓博士,請你仔細聽好,因為我們想聽到你的答案。你這十萬人的目的是什麼?

控方律師的聲音充滿了信心,他的陷阱開啟了,他把謝頓逼到了角落,讓他絕無法自圓其說。

聽眾開始不停的竊竊私語,甚至連公安局的成員也開始交頭接耳。穿著金紅相間制服的他們左顧右盼,只有局長不為所動。

哈理‧謝頓露出冷靜的神色,他靜靜的等待這喧鬧結束。

答:是為了將這毀滅的效應降到最低。

問: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答:我的解釋很簡單。傳特的毀滅本身並不是孤立於人類歷史之外的單一事件。這將會是幾百年前就開始,目前正逐漸加速的一股歷史大勢的最高潮。諸位,我所說的就是銀河帝國瓦解和最終徹底毀滅的歷史大勢。

法庭內原先的竊竊私語聲成了震耳欲聾的噪音。控方律師也失控的大喊,「你公開宣稱—」但群眾中傳來的「叛國!叛國!」的大吼讓他不再需要畫蛇添足。

慢慢的,公安局長舉起鎚子,輕輕落下。這空洞的聲音在法庭內迴響著。等到回聲結束之後,群眾也跟著安靜下來。控方律師深吸了一口氣。

問:(戲劇化的)謝頓博士,你清楚你所提到的帝國矗立了一萬兩千年,度過了無數個世代的動盪,擁有一萬億人民的愛戴嗎?
答:我很清楚帝國過去的歷史和目前的狀況,我無意冒犯,但我應該比法庭內的大多數人都瞭解這一切。

問:但你還是預測了它的衰亡?
答:這是由數學推導所做出的預測,我並沒有任何的道德立場。我個人很遺憾推算的結果是如此。即使帝國的存在是件壞事(而我並不認為如此),但帝國崩潰之後的動盪將會是更糟糕的狀況。我的計畫所要對抗的是這段動盪不安的時間。諸位,帝國的瓦解是個無比巨大的事件,無法輕易的改變。它的演變是來自於不停增加的高度官僚化、處處喪失主動的群體意識、社會階層之間的流動停止、好奇心的消失等等數百個原因。這樣的演變,就像我之前所說的一樣,已經進行了數百年,這個演變太過巨大,已經無法阻止了。

問:庭上的諸位應該都很清楚知道帝國和以前同樣的強大。
答:你們身邊就是帝國強大力量的展示。看起來似乎永遠不會消失。不過,律師先生,腐敗的樹幹平時外表看來並無異樣,似乎一樣的堅韌,直到強風吹來,它才會攔腰斷折。現在帝國的天際就已經隱隱起風了,如果你以心理史學的工具側耳傾聽,你就會聽到樹幹內部的斷裂聲。

問:(不確定的)謝頓博士,我們不是來此—
答:(堅定的說)帝國和它的榮光都將會隨之消逝。所累積的知識都將灰飛煙滅,它所維持的秩序也將土崩瓦解。星際戰爭將會永無止盡,星際的貿易將會消失,人口會不停的減少,各個行星將會失去和銀河主體間的聯繫—狀況將會持續惡化下去。

問:(在一片死寂中一個無力的聲音)永遠嗎?
答:心理史學可以預測它的衰亡,自然也可以計算接續的黑暗時代。諸位,帝國就像剛剛我們所說的一樣,已經矗立了一萬兩千年。接續的黑暗時期將不會是一萬兩千年,而是三萬年!在那之後,第二帝國將會崛起,但在它和我們的現存文明之間將會有一千代的人類受苦。我們必須對抗這趨勢。

問:(似乎恢復了一些鎮定)你自相矛盾了,早先你說過你無法阻止傳特的衰亡,所以也無法阻止帝國的瓦解。
答:我所指的並不是我們可以阻止這趨勢。但要縮短這黑暗時期為時並不算太晚。諸位,如果我的團隊現在就開始行動,我們還有可能將這黑暗時代縮短為一千年。我們正處在歷史上一個微妙的轉捩點,這股龐大,看來莫之能禦的趨勢可以被稍稍推離一些,僅有這些微的差距,不可能太多,但這就足以替人類免去兩萬九千年的痛苦。

問:你要如何做到這一切?
答:保存人類全體的知識。人類的總和知識超越了任何單一的個體,甚至超越了幾千人的智識總和。在我們的社會秩序被瓦解之後,科學將會碎成千萬個片段的知識。每個人都僅能擁有過去知識的斷簡殘篇。他們將會孤單無緣。這些斷簡殘篇的知識將無法繼續傳遞下去。數個世代之後這些知識就將會失落。但是,如果我們現在開始儲備人類所有的知識,這些知識就將被保存下來。未來的世代將會藉著這些養分而茁壯,不需要重新發現這些知識。一千年的努力就足以完成原本要三萬年的掙扎。

問:這一切—

答:這就是我計畫的目的:我的三萬名男性工作者和他們的妻小都努力的籌備《銀河百科全書》。他們這一生將無法看到它的完成。我甚至只能看到這計畫剛開始的模樣。但等到傳特陷落時,全套的《銀河百科全書》將傳遞到銀河中的每個大圖書館去。

公安局長的鎚子舉起又落下。哈理‧謝頓離開證人席,安靜的坐回加爾旁邊的座位。
他笑著說,「你覺得我的表演如何?」

加爾說,「你簡直是光芒四射。但接下來會怎麼樣?」

「他們將會放棄這場審判,試著跟我私下達成協議。」

「你怎麼能確定?」

謝頓說,「說實話,我不知道。這關鍵在於公安局長身上。我已經研究他好幾年了。我試著分析他的工作,但你知道在心理史學的方程式中帶入個人的變數有多麼冒險。但我心中還是有著希望。」


(這好像是某個設計獎的圖,與本書無關)


(Holst Centre的外型)

我覺得Holst Centre在做的是跟基地一樣的事情。菲利普以一個企業的力量推動數個研究中心的合作,讓學生、研究人員、工業設計師之間能夠有充分溝通、集中主題的交流。這樣的模式運作非常像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媒體實驗室(Media Lab),他們有一句非常有趣的名言:「Good idea is Cheap, Good implemantation is expensive.」,好的點子很容易找到,但好的執行卻非常昂貴。而好的執行就是必須讓這些研究奠基於實際的需求之上,實際吸納不同的機構真正的執行能力和觀點,這才能開發出真正有利於社會進步的產品來。

Holst Centre其實就是將新鮮的活力點子,和研究的學術理論,以及工業設計的執行力結合在一起。透過對於趨勢和需求的研究及規劃,讓企業界可以從這些研究與點子中找到新的可能性和應用。

而Holst Centre一直強調的Open Innovation其實也是很重要的一個觀點。研究單位若是能夠盡量將其研究成果公開,方能夠帶進更多新的可能性與發展。許多企業不是不需要新的研發和規劃,他們是苦於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已經找出不同的解決方案來了。麻省理工學院的媒體實驗室就曾經發生一個很有趣的小故事,他們受雇於賭城的一個魔術師來設計一款複雜、有各種感應器的特殊椅子,表面上看起來這項技術大概只能夠讓魔術表演變得更為華麗、驚人。但因為某家日本的大企業在媒體實驗室有派駐長期研究員,他們一看到這個椅子就聯想到,汽車上的嬰兒安全座椅經常會因為不清楚嬰兒的位置而造成氣囊爆發時的傷害,但如果他們可以像是這個椅子一樣,在嬰兒安全座椅上安裝便宜的感應器以確定嬰兒的姿勢呢?

就這樣,這家日本的大企業就由這個概念開始設計新一代的嬰兒座椅,並且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但如果類似的創意不能分享呢?魔術師的椅子可能永遠都只是魔術師的椅子,而日本的大企業可能還在苦思如何設計出新的嬰兒椅呢!一個人的果汁可能是另一個人的調味料,但你如果不夠開放,永遠就不會知道是否還有更多的可能性。

Holst Centre教我們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創意不需要石破天驚,創意可以單純只是為了解決身邊的一個小問題而執行。就像書中的智慧型藥丸包裝,跟照明嚮導兩個概念設計一樣;前者是為了解決吃藥不定時或是不定量的問題,而後者則是為了解決我們到了許多新的建築物去洽公或是開會,經常容易迷路的問題。這兩個問題不見得會解決經世濟民的問題,但卻是確切為人們所需要、願意購買的創意。這樣腳踏實地的創意反而會比許多妄想要一步登天的創意來得更能夠落實,更有商機。

從Holst Centre的概念中,也許我們可以學到的是,執行力才是研究機構的關鍵,點子則是越分享、越公開越好,若能更朝向這個方向邁進,或許我們也可以看到一些嶄新的可能性!

感謝攝影大濕Hardworking拍的台北Fashion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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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EL很眼熟,但不認識是誰…..囧。



藍海年代專訪朱阿宅
9/20(星期六)晚上10點 50台 年代


強子對撞的應景照片…..

好文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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